玉佩突然发烫,他看到白宵的银发末端泛起墨色——这里充斥着暗界淤泥的气息。
"永夜坊的规矩。"柳七娘吐着烟圈推开楠木门,翡翠耳坠闪过幽光,"不问来路,
不究真伪,成交后生死自负。"腥甜的风扑面而来。陆昭被声浪震得后退半步,
眼前的景象像被撕开的空间裂缝:悬浮的八角宫灯漂浮在三十米高空,
灯下是望不到头的朱漆长街。蒙面商贩坐在骨雕摊位后,琉璃盏里盛着跳动的心脏,
青铜鼎中熬煮着泛蓝的浓汤,有个戴傩面的男人正在叫卖浸泡在汞液中的青铜剑。
白宵的锁链突然缠住陆昭手腕:"别碰两侧的帷幔。"他示意那些绣着百鬼夜行的绸布,
"那是往生帐,活人掀开会直接跌进畜生道。"陆昭的视线被某个摊位吸引。
乌木托盘里堆满玉器碎片,每片都沁着与家传玉佩相同的血斑。当他伸手触碰时,
碎片突然悬浮重组,竟拼出半枚螭纹玉珏的形状——与白宵持有的残珏完美契合。
"小郎君好眼力。"摊主黑袍下的手干枯如鸡爪,指甲缝里渗着墨汁,
"这是从守界人墓里刨出来的,换你三滴心头血。
"白宵的银枪横在两人之间:"墨骨门的人现在连遮羞布都不要了?"枪尖挑开黑袍,
露出对方腰间六枚青铜铃——与白宵那枚不同,这些铃铛表面爬满血管状的凸起。
摊位突然坍塌成墨潭,黑袍人化作九只乌鸦四散飞逃。陆昭怀里的漆盒剧烈震动,
那截指骨竟自动浮空,指向宫灯最密集的方位。沿途商贩纷纷退避,
有人打翻的陶罐里爬出长满人脸的蜈蚣。"他们在引我们去饕餮阁。"白宵斩断袭来的触手,
地面残留的黑液却开始绘制阵图,"墨骨傀儡师最擅长设瓮中局。
"柳七娘突然甩出烟杆击碎宫灯,漫天火雨中浮现出青铜巨门。门环是衔着锁链的睚眦,
陆昭看到门扉上的浮雕刻着熟悉的场景——白衣灵将持枪立于尸山血海,
脚下踩着断裂的螭龙玉珏。"三百年前的祭典..."白宵瞳孔收缩,锁链哗啦作响。
陆昭发现玉佩正在吸收门上的铜锈,裂纹中银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