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去年春天夹在《西风颂》篇章里的秘密,此刻正渗出经年累月的淡紫色哀愁。
当车驶过第七棵梧桐树时,林晓在雾气朦胧的后视镜里,
看见那抹墨蓝残影仍固执地缀在雨幕尽头。陈宇奔跑的姿势像负伤的鹤,
怀中紧抱的《西方美术史》封皮上,一滴水珠正沿着伦勃朗的夜巡队伍缓缓滑落,
浸透了三百年前的油彩。
第三章 向日葵的密语展厅角落的射灯将《逐光者》镀上蜂蜜色的光晕,
林晓的指尖悬在画布前颤抖。七百二十朵向日葵以梵高式的漩涡延展,
却在某个隐秘的转折点齐齐转向——画中嵌套的画面上,
穿鹅黄连衣裙的自己正在篮球场边鼓掌,发间别着的蓝底白格手帕,
正是陈宇当年擦拭她虎口碳粉的那方。"当时颜料不够调金色。
"陈宇的声音像从深海浮起的气泡。他今天没戴眼镜,深灰高领毛衣藏住了后颈的胎记,
却藏不住耳后新添的松节油气味,"你说把钛白和赭石混合,会得到月光洒在花瓣上的质感。
"记忆如显影液中的相纸逐渐清晰。大二写生课那日,蝉鸣把空气煮成粘稠的糖浆。
林晓为躲避苏然粉丝团的窥视,躲进向日葵田背诵《夜莺颂》。
当她念到"此刻死亡比往昔更壮丽"时,
身后传来画架挪动的细响——十米外的陈宇正用整个身子遮挡烈日,
只为让她侧脸的阴影保持完美的四十五度。"其实那天..."陈宇的喉结滚动,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磨损的线头。展厅顶棚突然掠过飞鸟状的阴影,
苏然挟着北半球的风雪撞进这幅精心布置的油画。玫瑰包装纸的摩擦声惊碎了凝固的时光。
苏然的阿玛尼西装肩头还沾着未化的雪粒,像撒了一把破碎的星星。
他怀中的厄瓜多尔玫瑰红得刺目,每片花瓣都蜷曲成心形,与展厅素白墙面形成残酷的对比。
"我买下了勇士队的训练营席位。"他扯松领带露出锁骨处的烫伤,
那里新纹了串花体字母"LX","还记得你说过,有些约定值得用整个未来下注?
"林晓后退半步,高跟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