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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攻略颜心的第五年，只要和她结婚，任务就成功了。
可我刚回国，却看到她口袋里的结婚证。
颜心说：
「我和刘旭只是假结婚，为了糊弄他病危的妈妈。
「等他妈去世，我立刻和他离婚。」
我苦笑，看着手机里刘旭的妈妈去蹦极的视频。
努力忍住情绪，却心如死灰。
颜心上前一步抱住我。
「我们以后会一直在一起的，阿洲。」
不会了，永远不会了。
我抬头，系统的光屏倒映在天上。
【宿主攻略失败，身份注销中。】
【倒计时，三天。】
…………
系统的倒计时滴滴答答。
一下下如重锤砸在我的心上。
江洲这个人，只能存在三天了。
「怎么了？」
颜心有些紧张，吻吻我的侧脸。
我摇摇头。
她一下松了口气，殷勤地帮我收拾带回来的行李。
可不寻常的是，她都放在次卧。
我记得以前，她还说过次卧阳光不好。
晒不到太阳的房间，容易让我过敏。
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我悄悄推开主卧的门。
印入眼帘的，是搭在黑色床单上的白色内裤。
「阿洲，主卧太乱了，我们最近不要去睡。」
颜心赶紧过来把门关好。
「那个内裤你别多想，是那天下雨，刘旭在家洗澡了。
「但是你要信我，我一直为你守身如玉！」
她把我的手按在她胸前。
颜心的话漏洞百出。
主卧很整齐，完全不杂乱。
而最让我寒心的，是靠门的垃圾桶里，有好几个用过的套。
「我知道你不会骗我。」我努力牵动嘴角。
颜心一下就松了口气。
「对了，晚上去我妈家吃饭吧，她可想你了。」
颜心妈妈对我特别好。
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我。
我出国两年，我们每天都会互相分享生活。
她就像我亲妈一样。
系统的倒计时不断提醒我。
我知道，这一定是我见颜心妈妈的最后一面。
于是我干脆同意了。
颜心更殷勤了。
上车时，还生怕我不适应。
伸手帮我调整座椅。
就连安全带，也坚持帮我扣上。
可她俯下身时若有似无的雪松香气，却一直刺着我的心。
好像一切都没变，她絮絮叨叨分享国内的变化。
我有一搭没一搭回应着，却不停想起那本鲜红的结婚证。
2
颜心妈妈做了好多菜。
看到我时，眼里的心疼都要溢出来了。
「瘦了，你在国外怎么不多吃点呀！」
颜心妈妈的关心，让我的心又暖和一些。
一切都如从前。
突然，颜心妈妈问。
「臭丫头，现在阿洲也回国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领证呀？」
我一下怔住，不知道该怎么说。
下意识看向颜心。
颜心的眼神飘忽，眉心蹙起。
「妈，别老催婚行吗？阿洲和我都有事业。
「到时候结婚要是生孩子了，那多耽误事儿啊！」
颜时妈妈『啧』一声。
「之前阿洲出国前，说可以先领证，你不乐意。
「现在人家回国了，你说自由。结婚了也可以搞事业啊？
「臭丫头，你可别耽误阿洲啊！」
听到颜心妈妈的话，我的眼眶有点热。
我搭上她的手，摇摇头。
颜心干脆不说话了，给我夹起菜来。
可她明知道我爱吃辣，夹过来却一点辣椒也没有。
我又自己去夹辣椒吃，她又疑惑。
「你不是不爱吃辣吗？」
这话说完，她自己都呆了一秒。
刚要解释，手机就响了。
她捂着听筒侧过头去接。
很快，就说是快递来了，中场离席。
我心有预感，也借口出去。
好巧不巧，正好看到颜心投入一个男人的怀抱。
那是那本结婚证上的男人，和我七分像。
叫刘旭。
我在院子里面，很安静，侧耳就听见门口的嬉笑。
认识五年，我从没见过颜心那么失控的样子。
刘旭的手直接探了进去。
「凉死了，讨厌！」颜心娇嗔。
3
笑着笑着，两人就吻了起来。
我的手脚冰凉，想逃离，却好像忘了该怎么走。
「宝宝，你就那么喜欢这种偷情的刺激？」颜心喘着气。
刘旭喘 息声凌乱。
「什么偷情，我都和你结婚了，江洲才是小三好不好？」
「这话不许再说了，我会和阿洲结婚的。」
我背靠着墙，捂着脸不让自己怒吼出来。
是啊，我才是我未婚妻的小三。
眼泪从指缝渗下。
我随便揩了揩，不想再听这些让我恶心的话。
假装一切如常，我回去继续吃。
颜心很快也回来了，嘴巴红红的。
脖子上，还有一点半遮半掩的红痕。
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帮我布菜。
「颜心，我们等会去买城西那家的点心吧？」我试探她。
颜心有些为难。
「阿洲，要不明天吧，咱家在城东，现在过去太远了……」
「算了，不吃了。」
她的话，让我觉得自己是自讨苦吃。
从前的她，对我千依百顺。
而现在被她嫌弃太远的点心店。
当年也不知道跑了多少次。
她都没埋怨过一回。
还说，自己的老公自己宠。
曾经我觉得，即使我出国两年，也改变不了我们的结局。
可是命运当真无常。
晚饭后，她开车载我回去。
却突然乌云密布，下起倾盆大雨。
沉默的车子里，颜心的手机响了。
「阿洲，帮我接个电话。」
备注是一个爱心的符号。
一个清冽的男声传来。
「心心，我妈妈又发病了，非吵着要见你，你快来看看！」
明明听着那么紧急，男人的声音却带着引 诱。
颜心听了，马上答应。
她把车停在路边。
「阿洲，这儿离家也不远了，要不你就自己回去吧。
「刘旭妈妈对我很好，我要去看看。」
4
雨越下越大，我拉下一点车窗。
冰凉的风夹着雨吹了进来。
我冷不丁说了句。
「你和刘旭的感情那么好，在一起也挺好的。」
我这话是认真的，我真的觉得事情到此为止最好。
可颜心生气了。
「我说过会离就会离，你为什么不信我？
「吃醋也要看时候，他妈妈一个病人你也要计较吗？」
她周身气息冷冽，掏出一把伞丢过来。
然后解开我的安全带。
「下车。」
我想看看她的表情，她却别开脸。
「你要信我，我爱你更多一点，阿洲。」
我苦笑，她还不知道我们没有以后了。
下了车，她开车飞驰而过。
甩了我一身的水。
我把伞打开，却发现这伞上有一个大洞，根本不能用了。
见状，我干脆把伞扔了。
就这么淋着雨，听系统播报倒计时。
有那么一秒，我真的很想在原地消失。
车水马龙的城市，暴雨冲刷污秽，让我渐渐清醒。
系统正在慢慢注销我在这个世界的数据。
这让我的体质也虚弱了。
回到家没多久，就发起高热。
但系统有一点好处就是，我没到该死的时候死不了。
所以我就迷迷糊糊躺在床上。
恍惚间，我突然觉得很委屈。
也许是因为病毒的摧残。
让我很想见到颜心，听听她的声音。
可我连续拨打好几个电话都被 干脆挂断。
好不容易接起，颜心的喘 息凌乱。
但她努力平复着。
「怎么了？」
「心心，我发烧了，头很疼。」我捂着脸。
发烧让我变得迟钝，可听觉却异常敏锐。
我听到那边有男人的声音。
颜心压抑着嗓音。
「好，我很快回来，你先多喝点热水，照顾好自己。」
不一样了，她真的变了。
我不想听这些。
此刻的我，特别想找到五年前的颜心。
而她一定会投入我的怀里，说什么都不放开。
5
到最后，我都不知道电话是怎么挂断的。
手机『叮咚』一响。
是共享账号里，延时发送的开房记录。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陌生账号发来的视频。
视频自动下载播放。
颜心正在跪舔刘旭。
我的耳边一阵轰鸣。
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了。
但为什么，有人在哭呢？
我明白，五年前的颜心不会回来了。
而五年后的颜心，也在离我而去。
我的情绪大起大落，导致发烧也烧了一天一夜。
颜心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完全听不见了。
我只能感觉到，有一双女人的手探着我的额头。
她给我敷冰块，又轻柔地喂我喝药。
「阿洲，难受的话一定要说出来。」
颜心的声音很温柔，让我不自觉落泪。
「我好难受……」
再后来我也记不清了。
我只记得她环着我的腰，抱着我睡了很久。
毛绒绒的脑袋贴过来，时不时吻我的锁骨。
颜心的变幻莫测，让我更加痛苦。
而与此同时，头顶的数字已经发红。
倒计时，最后一天。
我现在的身体素质，甚至不如一个小孩子。
醒来的时候，身侧已经一片冰凉。
扶着墙，我去客厅找吃的。
颜心正好回来。
「想吃什么和我说啊，怎么自己起来了。」
我摇头摆摆手。
桌上，是新买的点心，城西那家。
「你不是那天说想吃吗？」颜心说。
如果是以往，我应该会直接拒绝。
因为她买的，全是我不爱吃的。
现在我当做不知道，一口口吃掉。
她还怕我误会，有一句没一句解释。
「今天还是店庆呢，我就多买了点，分给……」他没说完，但我知道，是分给了刘旭。
突然没了胃口。
我打断她的话。
「今天，我能陪你去拍一次婚纱照吗？」
「你看你，急什么啊。」颜心笑出声。
她亲亲我。
「我定了一套外国设计师的名作，还有两个月就到了。再等等。
「对了，晚上我组了个局，带你和闺蜜们吃个饭。就当补办接风宴了。」
6
我毫不意外听到这个拒绝。
本来也只是试探。
我答应她接风宴的事。
毕竟，今天是最后一天。
不对，说不定饭还没吃完，我就要离开了。
接风宴上人很多。
有熟面孔，确实是颜心的闺蜜
可我没想到，刘旭也来了。
他装作第一次见我的样子，乖巧地叫我。
「洲哥好。」
我还没怎么样，颜心有些不高兴。
「你来干什么，都没叫你！」
柳絮有些不好意思。
「我姐今天来不了，我替她。」
我想起来了，刘旭的姐姐是颜心的好姐妹。
饭桌上，有人说。
「今天人真是齐啊，『正宫』和『侧室』都来了！」
「可不是吗？洲哥，你可得谢谢刘旭了。你出国两年，都是刘旭陪着心心！」
这些污言秽语，我全当听不见。
「别听这群人瞎说，我心里只有你。」颜心贴着我的耳朵说。
我随意笑笑，不置可否。
一顿饭下来，刘旭照顾颜心无比自然。
给她剥了一碗虾。
估计是怕我多想，颜心把虾给我分了两个。
我盯着碗里孤零零的虾，把它夹了出去。
我最讨厌虾。
因为我的默不作声，刘旭逐渐大胆。
以为我毫不知情。
在饭桌底下用手伸进旁边人的裙底。
明明吃的菜都很干净，却很想吐。
我借口出去透气。
往日里颜时会关心我，今天却一言不发。
我在外面站了很久，有人叫我。
是刘旭。
「江洲，你也真够不要脸的。」
刘旭挑衅一笑。
「心心根本就没想和我离婚，你还是死心吧！
「我昨晚在床上把她要了好几次，她说最喜欢……」
我忍无可忍，直接给了他一拳。
清脆的声音响起，他满脸不可置信。
「你敢打我？是不相信吗？好，那就给你听听！」
刘旭拿出手机，点开了录音播放。
音频有杂音，但对话很清晰。
颜心的声音传来。
「阿洲虽然好，但还是刘旭在床上花样多。
「要是能像古代男人一样，有一个『正室』，一个『侧室』就好了。」
男人轻笑着说。
「那肯定是我伺候你最舒服，对不对？」
我下意识捂着耳朵，但来不及了。
「你说呢？」
7
不远处，颜心出来了。
「你们说什么呢？」
电光火石间，刘旭往后一倒。
他刚好撞翻摆着的花瓶，瓷片划到他的肉。
「啊！」刘旭疼得直叫。
颜心见此，马上过来。
「江洲，你干什么！」
我的眼眶很热，浑身都在颤抖。
但这似乎被颜心理解为是我默认了。
「我真的没想到，你出国两年会变得那么粗鲁暴躁！
「你变了，你不是我认识的江洲。」
有液体从我的眼眶滑落。
我很想告诉颜心。
她也变了，已经不是五年前的她了。
而她还语气狠厉。
半扶着刘旭。
「给刘旭道歉！」
我冷笑，擦干眼泪转身离去。
迅速下楼打了一辆车，我想不到最后的时刻我应该去哪儿。
只能回家。
颜心也驱车追赶。
我回家把门锁上，背靠着门板。
『咚咚』的拍门声响起。
「耍什么臭脾气，开门！」
「颜心，对不起，我没办法接受你和别人发生那些事。」
我的声音不大，但门外的人听到了。
「都是假的你也信啊，你就是因为这个生气了？」
「我说我没推刘旭你信吗？」
颜心沉默了一会。
「刘旭不会骗我，我知道。」
可你不知道，我也不会骗你。
倒计时如炸弹播报。
我原本以为，我们的分别应该更加体面。
但我错了。
最后一分钟时，我问颜心。
「如果现在我让你和刘旭离婚，然后和我领证，你愿意吗？」
颜心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伤人。
「别闹了。」
她的电话响起，与此同时，倒计时最后三秒。
【三】
我闭上双眼。
「刘旭还受伤呢，我先走一趟，回来再说。」
【二】
我的眼睛流下一滴泪。
「再见了，颜心。」
门外，有钥匙碰撞的声音。
8
系统最后一秒的播报响起。
我变成数据洪 流消散了。
颜心又拍了几次门，却再也没有回应。
估计是又吃醋闹脾气了。
她一直都知道，阿洲总爱吃醋。
等她安抚了刘旭，回来哄一哄就好。
她拿着钥匙，本想强行开门。
却觉得如果是这样，估计阿洲更生气。
手机不停地响，她转身离去。
如果她此时开门，她一定就能发现我消失了。
可是没有，她就这么走了。
我回到系统空间，看着投影的场景。
本来以为我将在这纯白空间里直到灭亡。
没想到常年闭嘴的系统说话了。
【宿主，其实你想回去，也有办法。】
我摇摇头。
算了吧，作为江洲的一生太苦了。
可系统告诉我一个办法。
用我的情感做交换，可以给我一具新的身体。
我想了想，同意了。
如果真的因为颜心而失去生命，倒是真的不值。
【请在系统空间等待投放。】
我席地而坐，感受情感剥离的感觉。
目光放在系统投影上。
颜心很晚才回来。
她发现门还是反锁的，于是无奈地开了锁。
「阿洲，不要闹脾气了好不好？」
客厅里静悄悄的，一点光亮也没有。
颜心以为我在房间，又蹑手蹑脚开门。
可是没有，整间房子都没有活人的气息。
她终于觉得不对劲了。
开始拨打我的电话。
但都显示空号。
因为我作为『江洲』已经被注销了。
只要不是曾经知道我的人，那我在这个世界就再无痕迹。
她一下下地打，到最后扬起手就要砸。
「不行，万一阿洲打电话来了呢。」
整整一夜，她在手机里到处询问我的消息。
可我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凭空消失了。
熬了一夜，颜心的手机倒数着关机。
她才如梦初醒。
「你去哪儿了？」
9
颜心思来想去，决定去报警。
她一夜没合眼，眼里全是红血丝。
黑眼圈和眼袋很重。
顺利报警，又登了寻人启事。
半个月，一点消息也没有。
刘旭早就收到消息来了。
他有些不开心。
「心心，他就是吃飞醋而已，至于报警吗？
「晾他几天，他就自己回来了。」
说着，刘旭还想抱她，被颜心一把推开。
「离婚，我们现在去离婚！」
「为什么，凭什么离婚啊？」刘旭马上拒绝。
颜心目眦欲裂。
「你就只是他的替身，现在阿洲回来了，你该去哪去哪！
「他就是因为你才生气的。」
刘旭万般不愿意，却被拖到了民政局。
工作人员很多，但颜心一眼就看见一个人。
和江洲有点像，却气质淡漠。
我坐在办事大厅，看着几米外的男女，感觉无奈。
系统给我的新身份，就在民政局工作。
虽然很想把系统叫出来问清楚，但现在它消失了。
于是我只能尽职尽责，给他们办离婚手续。
颜心一直紧盯着我，当我把证递过去时，她一把抓住我的手。
「阿洲，是你吗？」
我没说话，把手拉开，露出工作牌。
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我失去了感情，对颜心的反应再也不会悲伤了。
颜心犹如晴天霹雳，大声喊着。
「你说谎，你就是阿洲，你就是江洲！」
她叫嚷着，大厅里的人都觉得她疯了。
刘旭来拉她，被扇了一巴掌。
颜心的眼圈红了，声泪俱下。
「我知道，这是恶作剧对不对？
「阿洲，你回来好不好，我现在就可以和你在一起，我们结婚！」
她的大胆求爱震惊了所有人。
我看了眼同事，同事默默去找人。
「我不认识你，小姐。」
10
颜心听了，宛如晴天霹雳。
保安适时冲过来，把人赶走。
我本以为颜心会再闯进来，但是没有。
也是，颜心到底是要体面的。
可我下了班，却在门口瞧见她。
她不抽烟，现在却满地烟头。
看到我，她赶紧掐灭，然后飞快跑过来。
「阿洲，我们回家吧。」
我再次郑重告诉她。
「小姐，我真的不认识你。还有，乱扔垃圾不好。」
颜心听了，犹如圣旨一样转过去捡烟头。
可等她回头，我早就走远了。
她又追上来，要把我强行带走。
一个女人的手把我牵住。
「你谁啊，干嘛动我男朋友？」
这个女人我完全没有印象。
但是不难猜测，是系统恶趣味来了，给我选的『二号女嘉宾』。
但我对她没有感情，想想等会必须提分手。
我的短暂沉默，让颜心不可置信。
「她是谁？」
「我是他女朋友，你又是谁？」那女人说。
颜心错愣，然后恍然大悟。
「其实你根本不想和我结婚对吧？半个月，备胎都找好了！
「江洲，你不是精虫上脑啊，是个女的就睡！
「那这个女的知不知道，你五年里你要了我几次？」
我没有感情了，但我不是没脾气。
伸手就甩了颜心一耳光。
旁边的女人也踹了她几脚。
她跪倒在地，十分狼狈。
嘴角都有血丝了，她捂着肚子疼得皱眉。
「对不起，都是我太生气了。
「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才会这样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别不要我，阿洲，你出国两年我想你想疯了才去找的刘旭，我只是太想你了……」
11
她满手都是尘土，抓着我的裤脚。
我踢开她，转身离去。
现在的我，已经不会无底线可怜她，原谅她了。
走远后，我和旁边的女人提了分手。
女人笑笑，原本黑色的瞳孔闪过绿色的数据洪 流。
开口，变成了机械女中音。
「那，彻底再见了。」
我摇着头笑笑，原来是系统。
系统彻底走了，而我也明白，这份工作必须辞了。
颜心疯了，我要远离她。
我连夜收拾包袱，随便选了城市。
可不过一个月，我又被找到了。
这次颜心直接搬过来，成了我对门的邻居。
有别于上一次的狼狈，这次她装作不认识我。
每次遇到了也是点点头。
我本以为我和颜心就到此为止了。
直到某一天的晚上。
我刚加完班，嫌弃路远选择了小路。
路过工地，却遇到了几个拿刀的混混还有颜心。
他们本来叫喊着打劫。
却在路灯下看清颜心之后，狞笑着说。
「美女，给我们爽一下，我们就不收钱了。」
刚说完，就飞扑过来。
对于这种事，我还是做不到袖手旁观。
一个飞踢，把混混踢开。
「走！」
我说着老套的台词。
可人生不是小说。
最后，我手臂被划伤，还好颜心借机偷偷报了警。
医院里，护士给我上药。
估计是无聊，问起我们的关系。
「陌生人。」
「未婚夫。」
我们同时说话，尴尬蔓延。
「颜心，算了吧。」我叹气。
颜心却惊喜地看着我。
「你终于承认了。」
12
我知道，我不承认就会被跟到死。
必须让颜心死心。
「我和你，不可能了。」我淡然一笑。
她说话结结巴巴，很紧张。
「我，我已经离婚了啊，我可以给你你要的，为什么你那么快就放弃了呢？」
我没回答她。
到底是我放弃了，还是她丢了？
她把我赶下车甩我一身水的时候。
她骗我说很快回来，却和刘旭翻云覆雨的时候。
颜心想过我吗？大概是有的。
可只是在角落里。
她不知珍惜，那我何必抢着戴绿帽呢？
我低着头不回答，我的反应不知道被误解成了什么。
颜心的话语逐渐疯狂。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生活搅得一团乱吗？你不要我，你我们都别好过。」
我站起身，快步离开医院。
她没有跟上来。
一大早，有人来找颜心。
颜心打开门，乍一眼，她以为是江洲。
但仔细一看，她又满脸怒容。
「你来做什么？」
刘旭的眼底青黑，估计也有几天没睡好。
他拉着颜心的手。
「我妈妈病危了，她还不知道我们离婚的事，她一定要见你最后一面……」
刘旭居然哭了，但颜心半点不留情。
「你妈装病的事我早就知道，天天拿这个说情有意思吗？」
颜心狠心，用力拽过自己的衣服，把刘旭推出去。
刘旭敲响了我的门。
几个月时间，他的变化让我吃惊。
从前他七分像我，眉眼却更深邃一些。
但现在，他模仿了我以前的穿着。
乍一看，完全就是以前的我。
看到我，他直接跪下。
13
「求你让心心和我回去吧，我妈妈她病危……」
有时候我真的很想问问他，有没有听过狼来了的故事。
我没有任何表情和反应，彻底激怒了刘旭。
「江洲，你凭什么给我甩脸子？你配吗？
「是我，心心最难过无助的时候是我在她身边！
「你呢？凭什么你什么都没做，心心就爱你爱得要死！」
刘旭的声音尖细刺耳，一副歇斯底里的样子。
「那你给颜心下药，也是因为爱她？」
我定定看着这个男人。
刘旭的叫声戛然而止，像被扼住咽喉。
「你怎么会……」
我原本确实不知道。
但在系统空间的一段时间里，我翻看了记录。
才明白我出国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旭给颜心下药，制造所谓的意外。
而因为他确实像我，一来二去，颜心就离不开他了。
但这件事，我不能说颜心没错。
对面的门开了。
一个脸色发白的女人站在那儿。
我索性把门关上，不想听他们的纠缠。
这些早和我无关。
盘算着，还是得换个住处。
外面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颜心慌了。
她估计以为我会像那天一样凭空消失。
不要命的敲门。
「求求你，阿洲，不要再离开了……」
我叹息一声，闭上眼。
搬家的事我不是说说算了，我真的开始收拾东西。
颜心又来了。
她更加憔悴了，以往柔顺的长发都变得干枯。
房子里，本没有几件东西，现在却更加空荡荡。
颜心看了，苦笑一声。
「阿洲，我不会再逼你了。
「只是，能不能，最后和我吃一个午饭？」
没有多想，我答应下来。
颜心系着围裙，像是多年如一日地挥起锅铲。
她其实很熟练，可今天却频频犯错。
我看到的时候，她已经烫了一手包。
把菜端上来，这次没有出错，全是我想吃的。
热气腾腾，却把面前的女人熏得红了眼。
「也不知道为什么，菜都炒不好，满手包。」
颜心故作轻松看着我。
我没回答，她有些尴尬。
「我们真的，不可能了吗？」她小心翼翼地说。
「覆水难收。」我说。
吃完饭，她自觉收碗筷。
做完一切，她又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解了围裙，却迟迟不放好。
磨蹭了好久，她才说。
「上次我说的婚纱，到了。我可以穿给你看看吗？」
我正想拒绝，却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14
再次醒来，我已经穿上了西装。
颜心穿着精致的婚纱，但气色不好。
「阿洲，我们终于要结婚了。」她话里全是癫狂。
我什么也不说，就冷眼看她如跳梁小丑。
颜心也不尴尬，自己兴奋地看时间。
然后一群人进来，把我们拥簇着。
颜心挽着我的手，走过红毯，上了婚车。
我之前还以为那些都是演员。
没想到她真的想给我一个完整的婚礼。
彩带和鲜花铺路，有好多我认识和不认识的人。
我看到了颜心的妈妈。
她脸色铁青瞪着自己的女儿。
明明到处都是祝福，可我却感觉不到幸福。
没意思极了。
颜心牵起我的手。
「阿洲，我爱你。」
我看一眼下面的来宾，只觉得这场婚礼比起冥婚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拍开她的手，钻石戒指滚落。
颜心马上紧张地趴在地上翻找，身上全是碎屑和脏污。
「别让我恨你。」
我的声音不大，但我肯定她听见了。
穿着婚纱的女人浑身一颤，终于找到了钻戒。
她献宝一样捧起来，凑近了要给我看。
「阿洲，这个戒指的灵感，是我提供的……」
我再次无情拍开，戒指彻底无影无踪了。
「颜心，你真的很可怜。」
话音如审判的锤，颜心的眼角滑落一滴泪。
好一会，颜心如梦初醒。
「别讨厌我，对不起，真的……」
颜心妈妈终于冲上来，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混账！」
颜心的脸一下肿了，呆呆站在那儿。
颜心妈妈红着眼圈，拉过我的手。
「小伙子，真的对不起，我女儿她……」
我摇摇头。
最后，颜心被家人带走。
临别前，她看我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悲伤。
似乎是失去了重宝。
而我离开后，也迅速搬了家。
像个旅居的鸟，到处跑。
我再也没有见过颜心。
直到某年某月，我再次回到这个城市。
不知是否命运使然，坐公交车时，我看到了颜心。
她瘦了，也老了。
我们隔空对视，她无光的眼神注入神采。
「阿洲！」
颜心拼命奔跑追车。
车流让她不停止步。
然后，有好几个人拉住她。
颜心恍若未觉。
「那是我老公，我老公在前面！」
她伸手指着公交车。
几个人都觉得她疯了。
再后来，我留下来，收养了一个小男孩。
带他去公园玩的时候，看到一个老婆子。
背像压了千斤顶，直不起来。
下雨天脚滑，老婆子摔了一跤。
别人见此都不敢帮忙，儿子心善，赶紧过去扶起来。
「爸爸，我是不是最棒的呀！」
儿子的眼睛亮晶晶的。
我揉揉他的小脑袋。
那老婆子听到我的声音，浑身都颤抖着。
抬头，是我和颜心时隔二十多年的对视。
「还好吗，最近。」我微笑着问。
颜心点头，又哭了。
满是沟壑的脸颊全是哀容。
「阿洲，我其实很想告诉你。」
「我爱你，还有，对不起。」
更新时间：2025-03-14 16:3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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