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凌骁是天之骄子，却因为在车祸中救我，落下终身残疾。
他被赶出家族，而我每天打三份工给他治病。
后来我们结婚，生下孩子。
凌骁托关系把儿子送到国外，说喜欢和我过二人世界。
直到儿子回国那天，我看见凌骁从轮椅上站起。
他左手牵着白月光沈珍珍，右手拉着儿子散步。
沈珍珍娇嗔，“你也不怕被迟暖发现。”
儿子抢先一步回答，“她那么蠢，才不会发现呢。”
...
我缩在机场角落，心里开始发凉。
凌骁捧着大束的玫瑰花，健步如飞地朝沈珍珍走去。
我听见儿子稚嫩的声音，“爸爸，我和妈咪终于见到你了。”
沈珍珍扑进凌骁的怀里，笑得幸福。
“阿骁，我好想你哦。”
路过的人驻足观望，眼里满是羡慕。
他们三人此刻就是机场最亮丽的风景，站在一起无比养眼。
沈珍珍一袭红裙，比怀里的红玫瑰还明媚。
我羞愧地低头看自己的洗得发白的衣服，不禁苦笑。
为了给凌骁治病，我都好几年没买过新衣服。
儿子得意地向凌骁展示手里的限量版模型，“爸爸，这是妈咪新给我买的玩具。”
“是不是很帅？”
我无意识地攥紧手里的赛车玩具，只不过是超市打折的。
凌骁弯腰抱起儿子，捏他的鼻子。
“对，你妈咪对你最好了。”
沈珍珍紧凑前去，暧昧地扯凌骁的衣角。
“我对你也很好的。”
儿子天真地捂住眼睛，在凌骁怀里扑腾。
“妈咪在飞机上一直念叨爸爸呢。”
凌骁抱着儿子，手里牵着白月光沈珍珍，朝外面的劳斯莱斯走去。
管家拉开车门，恭敬地弯腰，“欢迎小少爷和少夫人回国。”
我瞳孔紧缩，心脏一阵发疼。
五年前凌骁在车祸中保护我，双腿残废，被赶出凌家。
他伤口恶化奄奄一息的时候，我跪在凌家门口苦苦哀求。
哪怕我磕破额头，也没有搭理我。
可现在，凌家的下人对凌骁点头哈腰，主仆分明。
凌骁，你到底骗了我多少？
车子很快启动，我听见儿子激动的声音，“终于可以回家啦。”
“我再也不想和那个脏女人挤在狭小的出租屋。”
望着快要消失的车影，我打车跟上。
车子一路开到凌家老宅，百来个佣人站在门口迎接。
洪亮的声音在别墅回响，“欢迎少爷和少夫人回家。”
就连凌骁的奶奶都站在门口，看见沈珍珍的瞬间，她拄着拐杖大叫。
“珍珍啊，你终于回国了。”
场景其乐融融，看得出他们对沈珍珍的重视。
手机忽然震动，凌骁给我发来消息。
“暖暖，你今晚回家吗？”
今天儿子回国，我特意和人换夜班，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
我知道凌骁是在试探我，如果我不回家，他就能安心在凌家老宅待着。
“不回家，要上班。”
我麻木地回答，抬头看见凌骁嘴角满意的微笑。
他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将沈珍珍单手抱起。
沈珍珍跟受惊的兔子般紧紧搂住凌骁的脖子，“阿骁，你坏死了。”
2
周围人笑得灿烂，盯着他们俩玩闹。
我转身要走，却被人强硬地拉着进后厨。
厨师长嫌弃地盯着我，将工作服砸在我脸上。
“怎么才来啊？快把衣服换上。”
我连忙摆手，焦急地解释。
“我不是来工作的，你找错人了。”
厨师长语气不屑，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扫荡。
“不是来工作的，莫非是来勾引少爷的？”
“别白日做梦了，就差你一个人了。”
我走不掉，只能乖乖换上工作服，在后厨打杂。
刮鱼鳞时，凌骁跑到后厨。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心里猛烈颤抖。
“鱼鳞记得刮干净点，珍珍最喜欢吃鱼了。”
我身体僵硬不敢动，厨师长殷勤地赔笑，“少爷你放心吧。”
他踹踹我的小腿，严肃地说，“听见少爷的话了吧。”
我压低声音回答，生怕凌骁把我认出来。
黑色的皮鞋出现在我的视野，凌骁困惑地问。
“你的声音很熟悉啊，把头抬起来。”
我低着头不说话，厨师长用力地打我的帽子。
“听不见啊，抬起头来。”
锋利的刀片从手背划过，留下深深的伤口。
血滴到地板上，凌骁嫌弃地后退，语气轻蔑。
“连抬头都不敢，果然是底层人。”
沈珍珍甜美的声音传进来，“阿骁，你在干嘛呢？”
凌骁飞快地捂住她的眼睛，我也趁机偷偷看凌骁。
他眼底闪过心疼，“别看，脏。”
结婚五年，我学会杀鸡剖鱼，从十指不沾阳春水到精通家务。
凌骁从来没心疼过我，甚至偶尔菜不合他的口味，他都会埋怨。
手背的伤口还在流血，可不及心里万分之一疼。
凌骁牵着沈珍珍离开，儿子举着飞机模型跑过。
他甜甜地冲沈珍珍微笑，叫着我梦寐以求的称呼。
“妈咪。”
眼泪砸在水里，厨师长烦躁地让我去处理伤口。
等我处理好伤口，我的工作已经被人替代。
厨师长让我去上菜，我无奈叹气，从口袋里拿出口罩。
只希望自己不要被认出来，平静地度过今晚。
3
我端着菜进饭厅，碰巧凌家人正在聊天。
凌父自豪地望着凌骁，眉飞色舞地聊起往事。
“阿骁啊，多亏你之前委身迟暖，不然我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扳倒迟家。”
凌骁云淡风轻地笑，靠在沙发上。
“还不是迟暖太蠢，我只要稍微吹吹耳边风，她就把公司机密都给我看。”
沈珍珍也在旁边笑得合不拢嘴，她靠在凌骁肩头。
“爸，也多亏了阿骁设计那场车祸，才让我有机会拿到钢琴大赛的冠军。”
大脑一片空白，我呆傻地站在门口。
面前的凌家人还在细数迟家的人血馒头。
和我一起来上菜的佣人轻轻撞我的肩膀，提醒我往前走。
“发什么呆啊？菜都要凉了。”
我麻木地向前走，凌骁正搂着沈珍珍的腰，暧昧地吻她的侧脸。
刚和凌骁在一起的时候，他曾哭诉家里人对他不好。
凌父有意把公司传给私生子，处处排挤他。
为了安慰凌骁，我和爸爸撒娇，求他培养凌骁。
所以凌骁才有机会进迟家公司，了解到机密文件。
过往的甜蜜在脑海里浮现，凌骁和我共枕而眠，十指紧扣。
“暖暖，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手指隐隐作痛，儿子冲过来趴在沈珍珍腿上，“妈咪，我以后也要学钢琴。”
“妈咪弹钢琴的时候，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闪闪发光。”
沈珍珍崇拜地望向凌骁，将儿子抱在怀里，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
“那得多亏了你爸爸，替我扫清了前路的障碍。”
凌骁摇晃手里的红酒杯，眉眼间都是得意。
“迟暖到现在都不知道，当初那场车祸是我故意设计的。”
“也是我故意找人压断她的双手，她有什么资格和珍珍抢？”
4
我放下餐盘，狼狈地落荒而逃。
跑进后厨的刹那，我无力地蹲在地上哭。
当初迟家破产，凌家一夜崛起，成为最大的龙头。
爸爸跳楼自杀那天，他瞪大眼睛指着凌骁，原来是想告诉我，小心凌骁。
厨师长看我躲在角落偷懒，无语地朝我翻白眼，催促着我去上菜。
我起身，继续端盘子。
饭厅里欢声笑语，沈珍珍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我身上。
我下意识低头回避，却听见她不屑嗤笑。
沈珍珍揉揉儿子的小脸，故意当着我的面说。
“洋洋，你喜欢珍珍妈咪，还是你自己的妈妈啊？”
儿子马上嘟嘴，话里话外都是嫌弃。
“我讨厌出租屋里那个老女人。”
“她身上是臭的，妈咪你香香的，我最喜欢你。”
凌骁眉眼舒展，他满意地抚摸儿子的头发。
“不愧是我的儿子，眼光和我一样。”
凌洋是我一手带大的，从前，他总是喜欢看着我笑，在我怀里牙牙学语。
凌骁吃醋，说想和我过二人世界，托关系把凌洋送去国外。
等他再回到家，开始抗拒和我接触，也不喊我妈咪。
偶尔晚上我能听见他在和人打电话，亲昵地叫别人妈妈。
心脏像被千万根扎，我喘不过气。
沈珍珍挑衅地望着我，我知道，她认出我了。
“阿骁，把洋洋移到我户口本上吧。”
空气陷入沉寂，儿子却拍着巴掌高兴地说，“好啊。”
“这样我就能成为妈咪真正的儿子了。”
凌骁从口袋掏出手机，看清没有一条信息后，他喃喃自语。
“怎么还不给我发消息？”
5
我从来不肯把凌骁一个人丢在出租屋里。
可凌骁说，我要赚钱养家，他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把凌骁单独留在家里的话，我每隔十分钟就会给他发消息，确认他的安全。
凌洋在客厅里乱窜，他不小心撞在我身上，立刻捏着鼻子后退。
“和老女人身上一样的臭味。”
凌骁试探的目光射过来，他站起身朝我走来。
我的心脏怦怦乱跳，幸好沈珍珍及时拉住他的手。
沈珍珍委屈地嘟嘴，“阿骁，你不会真的喜欢上迟暖了吧？”
凌骁马上抱着沈珍珍哄，“怎么可能？”
“我最爱的人是你。”
沈珍珍警告地瞪着我，我马上识趣回到后厨。
后厨只剩最后一道菜，上完这道菜，我就能逃离凌家。
凌家人都在往沈珍珍碗里夹菜，凌父促狭地眯起眼睛。
“阿骁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和珍珍结婚啊？”
“你和迟暖的假结婚证也快要过期了吧。”
沈珍珍的脸染上红晕，她不好意思地捂嘴。
“叔叔，你说什么呢？”
儿子在一旁起哄，“对啊，爸爸和妈咪快点领证吧，这样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凌骁勾着唇角假笑，逃避这个话题。
“下次再说吧，我和迟暖的结婚证明年到期，不急。”
他低头吃饭，其他人也就不好再提这个话题。
倒是沈珍珍，恶狠狠地瞪我一眼，还故意把红酒洒在我身上。
凌骁掏出手机，按捺不住地拉过儿子。
“洋洋，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好不好？”
“跟她说，你已经安全到家了。”
我放下菜飞快地转身离开，也就在这时，电话铃声毫无征兆地响起。
凌骁冷声呵斥，“那个上菜的，你转过身来。”
6
我连忙开静音，僵硬地不敢动。
身后的脚步声逐渐清晰，凌骁离我越来越近。
我屏住呼吸，沈珍珍起身拉住凌骁的手，撒娇地把他往回拉。
“阿骁，这是家宴，别让长辈看笑话。”
饭桌上的凌家人纷纷看过来，我如芒在背。
凌骁大发慈悲地让我离开，“走吧，你怎么可能是她呢？”
他小声叹息，“她那么骄傲一个人。”
我快步离开，脱掉工作服离开凌家。
捏着厨师长塞给我的两百块，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下来。
换作从前，要是一晚我能挣两百块，我肯定能笑晕。
两百块钱，够凌骁买一瓶止痛药。
凌骁每晚都说腿疼，于是我忍着疲惫，帮他热敷捏腿。
五年，我的手长满老茧。
也是凌骁的授意，让人压断我的双手，为沈珍珍扫清障碍。
我打车回到出租屋，凌骁的轮椅放在角落。
阳台还晒着新洗的卡通被单，是特意为凌洋准备的。
我冷静地把轮椅送给隔壁腿脚不便的老大爷，他诧异地看着我。
“小暖啊，你老公的腿恢复了？”
我没说话，眼泪又快要落下来。
凌骁在我身边装瘸五年，也是辛苦他了。
房间里关于凌骁的东西，我通通丢进垃圾桶。
床头挂着我们一家三口的合照，此刻显得格外讽刺。
我喜欢记录，抽屉里全是我洗出来的照片。
整整三百六十四张，全部都是凌骁和凌洋。
而现在，我一张张撕成碎片。
收拾完行李，手机毫无征兆地亮起，凌骁给我发来消息。
“暖暖，我在家里好想你哦。”
我低笑，笑自己被当成傻子白白让人骗五年。
凌骁，我成全你和沈珍珍。
天逐渐亮起来，我看向车窗外的风景，心里舒爽。
手机给我推送新闻，我常去兼职的那家便利店突发爆炸。
人物损失惨重，凌骁出现在画面中。
他崩溃地冲进废墟，却被消防员拦住。
“放开我，我妻子还在里面。”
凌骁额头青筋暴起，他发狠地掰开消防员的手，往火堆里冲。
火越烧越大，凌骁绝望地冲烈火大喊。
“暖暖，你快出来啊。”
记者扛着摄像机去拍凌骁，所有人都在惋惜，赞叹他的深情。
我烦躁地关掉手机，闭目养神。
凌骁喜欢装深情，和我没关系。
快要到站的时候，有人轻轻碰我的手臂，我困惑抬头。
钟霖坐在我对面，绅士地朝我笑。
“迟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钟霖是当年钢琴选拔赛横空出世的种子选手，他爸爸托关系找我指点一二。
我诧异地看他，“钟霖，好久不见了。”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浑身上下透露出儒雅的气质。
我觉得有些尴尬，主动找话题聊。
“现在还在弹钢琴吗？”
钟霖笑笑，然后点头，“是的，还在追逐我的钢琴梦。”
他语气惋惜，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我的手上。
“可惜，要是老师没有出车祸，应该已经成为钢琴大家了。”
脑海里涌现当初的记忆，车轮碾过我的手指。
那种十指连心的痛，叠加心爱之人背叛的痛楚，我大概一辈子都忘不了。
7
车子到站，钟霖提着东西跟我下车。
他主动帮我取下沉重的行李箱，“老师，我来帮你吧。”
我不好推脱，便由着他去。
钟霖要了我的联系方式，最终被一通电话叫走。
“老师，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他一步三回头，而我匆匆忙忙订酒店，找落脚点。
这里离凌骁很远，我安心定居下来。
新闻几乎每天都在给我推送有关凌骁的事情，他重新站起来，接任凌氏。
我盯着电视上面容憔悴的男人，他身边还站着沈珍珍。
所有报道都在写，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也有人在推测他们的婚期。
对于这些问题，凌骁总是沉默地露出无名指上的戒指。
“我已经结婚了。”
凌洋出现在视频中，他的眼尾发红，不像从前那般粘着沈珍珍喊“妈咪。”
我忽然很困惑，不知道这对父子在矫情什么。
明明我在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对我那样不屑。
店里的客人盯着电视叹息，嘴里念叨着。
“看来有钱人也难过情关啊。”
我笑着接话，“他又不爱那个女人，说不定只是不习惯她消失。”
客人意外地看我，“不能吧，这男的天天在微博悼念他老婆。”
凌骁的微博霸榜热搜，里面密密麻麻写满对我的思念。
我离开的第一天，他发。
“彻夜难眠，好希望你在我身边。”
第二天，他发了一大束香水百合。
“暖暖，这是你最喜欢的花。”
第三天，他发一家三口的合照。
“暖暖，我和儿子都好想你，好想你做的阳春面。”
...
凌骁凭借深情的人设，让凌氏的口碑一路向好。
有人想要挖我的身份，却被凌骁警告，说不希望我死后还不得安息。
其实我清楚的，他害怕人们发现，他虚伪的深情。
我不小心点到关注，随之快速取消。
也就是因为这个小插曲，凌骁发现我还活着。
钟霖约我在餐厅吃饭，他细心地帮我拉开座位。
盯着面前的牛排，我已经快要想不起用餐礼仪。
我轻轻皱眉，不知道该怎么动手。
钟霖看出我的窘迫，拿着刀叉将牛排切成小块，把盘子推到我面前。
我尴尬地笑，“谢谢你啊。”
钟霖没抬头，专注地切手里的牛排。
“为老师切牛排，是我的荣幸。”
空气陷入沉寂，我低头吃牛排。
头顶传来低笑，钟霖眼里含笑，伸手靠近我。
温热的指腹落在我嘴角，我跟被烫到般往后缩。
“老师，你这里沾到了酱汁。”
话音刚落，熟悉的声音就在身后炸开，“迟暖！”
凌笑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二话不说一拳打在钟霖脸上。
钟霖发出闷哼，颧骨多出红肿的痕迹。
场面陷入混乱，我拉着凌骁的手焦急大喊。
“凌骁，你又在发什么疯？”
“赶紧给我放开他。”
凌骁推开我，跟失去理智般双眼猩红。
“迟暖，你假死就是为了和这个小白脸在一起过日子是吧？”
“你把我当什么？”
凌骁高高抬起手，想要往钟霖脸上招呼。
情急之下，我挡在钟霖身前，愤怒地盯着凌骁。
“凌骁，你闹够了没？”
8
周围的人拿出手机拍照，甚至有人认出凌骁的身份，窃窃私语。
“这不是凌氏总裁吗？他怎么打人啊？”
凌骁攥紧拳头，用力捶在桌子上。
他死死地盯着我，强硬地拽着我的胳膊，把我往外拉。
“迟暖，你最好和我解释清楚。”
我嫌弃地甩开凌骁的手臂，冷声说。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凌骁，我们早就两不相欠了。”
凌骁的脸色更黑，他直接抱着我离开。
哪怕我拳打脚踢，狠狠咬上他的脖子，他都不肯撒手。
钟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用力地攥住我的手腕。
我被两股力量拉扯，全身都发痛。
“凌骁，你放开迟老师。”钟霖倔强地瞪着凌骁。
凌骁恶劣地笑，“凭什么？迟暖是我的妻子。”
“我想要带她走，轮得到你说话吗？”
我剧烈地挣扎，一巴掌扇在凌骁侧脸。
“凌骁，我们的结婚证是假的，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凌骁身体僵硬，他紧张地盯着我。
“你怎么知道的？”
我趁机推开凌骁，而钟霖眼疾手快地接住我，护在他身后。
凌骁神情慌乱，他声音沙哑，“暖暖，你是从哪里听说这些的？”
我自嘲开口，彻底撕碎凌骁虚伪的假面。
“凌骁，我就是那个端菜的佣人。”
他走上前，慌张地想来牵我的手，“暖暖，事情不是这样的。”
“我那天只是在做戏，凌家需要沈家的帮助。”
我不屑地睨他，“凌骁，现在凌家家大业大，还需要你出卖色相吗？”
这句话戳中凌骁的痛点，他难堪地望向我。
“暖暖，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刻薄？”
我攥紧拳头，用力拽着凌骁的衣领。
“够了，没有人比你更刻薄，凌骁，你害得我家破产，我爸跳楼。”
“你还口口声声说爱我，你贱不贱啊？”
凌骁愣在原地，他艰难开口，“你全部都听到了？”
我抹去眼角的泪，故意牵起钟霖的手。
凌骁看我和钟霖十指紧扣，愤怒地摔碎手边的咖啡杯。
他挡在我面前，卑微低头。
“暖暖，别和我置气好吗？”
“我会用一辈子来偿还我曾经犯下的错误，只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
我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钟霖看我浑身发抖，脱下西装外套包裹住我，将我公主抱起。
他挑衅般回头，冲着凌骁笑。
钟霖开车送我回家，我扯开身上披着的外套，解释刚才的行为。
“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利用你来气凌骁。”
“下次我请你吃饭，好好赔礼道歉。”
钟霖忽然转过头，认真地盯着我。
“老师，你想怎样利用我都可以。”
气氛升温，钟霖情不自禁地凑过来，我疯狂后退拉开距离，出声提醒。
“钟霖，我曾经是你的老师。”
他轻笑，继续开车，直到送我上楼时，在我额头落下一吻。
“老师，我们之间只是差三岁而已。”
“俗话还说，女大三抱金砖呢。”
我的心剧烈跳动，呆呆地看着钟霖下楼，但很快，我就收起了暧昧的心思。
凌骁蹲在角落，眼尾发红地盯着我。
9
我不想理他，拿着钥匙准备开门。
可凌骁却忽然跑过来，从背后抱住我，“暖暖，你不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吧。”
“我不允许，你只能爱我一个。”
忍耐到极限，我抬手打偏凌骁的头，嘲讽地看向他的双腿。
“凌骁，骗我好玩吗？”
“你足足骗了我五年，但凡你有良心和我说实话，我们都不可能走到这步。”
他失神地看着自己的双腿，开始疯狂地捶打。
“对，是我不好，是我不应该骗你。”
“暖暖，只要你愿意原谅我，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我嗤笑，从手机里翻出凌骁和沈珍珍的大尺度暧昧照。
凌骁瞪大眼睛，他试图抢走手机，不让我提起这件事。
“凌骁，你真当我是傻子吗？”
我剧烈发抖，而凌骁不知所措地站在我面前。
他眼睛忽然发亮，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给谁打视频电话。
稚嫩童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凌洋终于肯甜甜地叫我。
“妈咪。”
“妈咪你快点回家好不好？我想要你陪我一起玩。”
凌洋嘟着嘴，眼睛红彤彤的，好像哭了很久。
我失神地盯着凌洋，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可想到他曾经亲密地抱着沈珍珍喊“妈咪”，对我却是一口一个“老女人。”
我很难再对他生出喜爱和怜悯。
凌骁见我有反应，将手机屏幕凑得更近。
他鼓励凌洋对我说好话，“洋洋，快说你想妈妈。”
“你求求妈妈和爸爸一起回家好不好？”
凌洋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他抱着手机大哭。“妈妈，你快回来吧，我不喜欢沈阿姨了。”
“她的温柔都是装的，她甚至打我。”
凌洋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紫青的伤痕。
装成可怜巴巴的样子，以为我会心软。
可是我早就不要他们了。
我移开目光，冷漠地说，“凌洋，这是你自己选的。”
屏幕里的小人躺在地上耍赖，眼泪鼻涕糊了一眼。
“不行，我现在只想要妈妈。”
“妈妈...”
我听得烦躁，直接挂断视频电话。
凌骁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脸色，他慢慢走到我身边。
“暖暖，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我和儿子一定会改的。”
我伸出布满老茧的双手，好整以暇地盯着凌骁。
“那我之前受过的伤，也能假装没发生过吗？”
凌骁情绪失控地踹门，像个疯子般歇斯底里。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我火速进门，然后反锁，朝着门外的凌骁大喊。
“我希望你能滚出我的世界。”
透过猫眼，我看见凌骁气急败坏地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凌骁用官博艾特我，说我是他唯一的妻子。
至于沈珍珍，凌骁和她撇清关系，说只是朋友。
沈珍珍私下找到凌骁大闹，说自己所有的青春都给了他。
这画面被狗仔拍下，迅速传遍全网。
沈珍珍失了端庄，将手边能砸的东西全部砸碎。
“凌骁，你现在是想一脚踹开我吗？”
“你以为你这样对我，迟暖就会回到你身边对不对？”
“在你压断她手指的那一刻，你们就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10
凌骁气愤地打她巴掌，撤掉对沈氏的投资。
网友顺藤摸瓜，找到和五年前钢琴大赛有关的八卦笑料。
沈珍珍仗着有凌家和沈家撑腰，在比赛中欺负其他选手，还贿赂评委。
之前网友有多磕凌骁和沈珍珍的cp，现在就有多嫌弃他们。
网友甚至还翻出我多年前弹钢琴的视频，惋惜我的手。
至于凌氏的股票，一夜之间大跌。
消费者开始抵制凌氏和沈氏的产品，再加上早就有对家看他们不顺眼。
对家互相联手，打算把凌氏挤出市场。
凌骁没办法，只能哀求我出面，澄清这件事。
他带着凌洋堵在我家门口，低声下气地说。
“暖暖，我们好歹做过五年夫妻，你帮帮我吧。”
凌洋小跑着过来抱我的大腿，委屈抬头。
“妈妈，你别生我和爸爸的气了，跟我们回家吧。”
我冷淡地掰开凌洋的手，他跟耍赖般黏在我身上。
我推他，他就要大声地哭闹，“妈妈，别不要我。”
邻居探出头来看，担心地皱眉。
“小迟，有什么矛盾是需要沟通的啊。”
“大半夜不要这么吵，大伙都要睡觉。”
我抱歉地笑笑，用力推开凌洋。
他没站稳，扑腾一下摔在地上，可怜地望着我。
换作从前，我肯定不舍得他受一点伤，把他放在心尖上疼爱。
但是现在，我早就看透了。
凌洋不过是厌烦沈珍珍，想要我继续无底线地包容他、关心他。
我从凌骁身旁快速走过，忽略他们父子俩委屈巴巴的表情。
钟霖还在楼下等我，说是要给我介绍个人认识。
凌骁牵着孩子跟在我身后，眼睁睁看着我上钟霖的车。
车子启动，凌洋撒开凌骁的手，追在车子后面。
透过后视镜，我看见他重重摔在地面，手掌擦破。
“妈妈，不要丢下我。”
心里忽然揪心地疼，但很快就好了。
钟霖担心地问我，“迟老师，要停车吗？”
我摇摇头，看窗外的风景转移注意力。
“钟霖，你到底要带我去见谁啊？”
他轻笑，“等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钟霖的车子停在医院门口，他带着我进去。
等我看清眼前的人，里面猛然一颤。
楚宸是神经外科最杰出的医生，听说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发展。
我震惊地看着钟霖，“你怎么请到他的？”
钟霖礼貌笑笑，“我和楚宸是多年好友，我特意让他回来帮你看看手。”
“老师，你是个很有天赋的人，我希望你能重新演奏钢琴。”
眼眶开始发热，我激动得语无伦次。
“钟霖，谢谢你。”
经过精密的仪器检查，楚宸沉重地叹气。
“迟小姐，你的情况有些棘手啊，陈年旧伤，快要成顽疾了。”
明明知道手的情况很糟糕，但听见楚宸的话，我还是忍不住失望。
钟霖温柔地拍我的肩，“没事的，他能治好。”
我重新燃起希望，目光灼灼地盯着楚宸。
楚宸语气严肃，“迟小姐，我可以尝试帮你，但最后结果如何，我不能保证。”
11
我认真地点头，和楚宸确定好康复训练的时间。
钟霖陪着我散步，我不好意思地低头。
“钟霖，真的感谢你帮我这么多。”
“要不是你，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弹钢琴。”
钟霖含情脉脉地看我，语气随意。
“老师，我只是爱惜人才罢了。”
“我想成立一个钢琴班，正缺老师，你会是很好的选择。”
不远处，凌骁又带着凌洋阴魂不散地出现。
凌洋的伤口被处理好，缠着厚厚的纱布。
他一瘸一拐地走来，讨好般伸出手。
“妈妈，我的伤口好疼，你帮我吹吹好不好？”
凌洋故意挤开钟霖，让他和我保持一定距离。
哪怕凌洋是我的孩子，但只要想起他带给我的痛苦，我都很难再接受他。
“凌洋，沈珍珍才是你最爱的妈咪，你不要在我面前撒娇。”
“我不会理你的。”
凌骁见儿子被忽视，马上走过来增强存在感。
“暖暖，儿子只是想和你亲近。”
“他年纪还小，你这样对他，他会有心理阴影的。”
事到如今，凌骁还想道德绑架我，让我愧疚退步。
我主动走到钟霖身边，清清楚楚地告诉凌骁。
“凌骁，我最后再说一次。”
“我们的结婚证是假的，凌洋的户口在你那里。”
“你们俩都和我没有关系。”
凌骁紧紧拧眉，继续挽留我。
“暖暖，你要是介意结婚证，我们马上就可以去领证。”
“我会给你名分。”
钟霖护住我，坚定地牵起我的手，拉着我往前走。
“不劳凌先生费心，暖暖的名分，我会给。”
钟霖牵着我快步离开，凌骁则阴沉着脸。
等走出好远，我把手从钟霖手里抽出。
“抱歉啊，我暂时还没有心思谈情说爱。”
钟霖忽然凑近，我被吓得往后躲。
他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无可奈何地叹气。
“好吧，不愧是迟老师，还是事业心重些。”
我和他告辞，一路上不敢回头，疯狂地跑回家。
自从知道钟霖对我的心意，我就很难再正视他。
12
半夜时分，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凌骁喝得像一摊烂泥般靠在我家门口。
“暖暖，你给我开门好不好？”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现在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凌骁最近只顾着买醉，公司的一切事务都不管。
他爸气愤，恨他搅黄和沈家的联姻，搞得凌家里外不是人。
于是凌父真的把凌骁赶出家门，专心培养外面的私生子。
凌骁在门外喋喋不休，好像不见到我就不肯罢休。
邻居还给我发来信息，叫我不要扰民。
我打开门，凌骁跟狗皮膏药似的贴上来，紧紧抱住我的腰。
“暖暖，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凌骁沉重的呼吸打在我脖颈，我嫌弃地推开。
“你能不能放过我啊！”
我用尽全力嘶吼，“凌骁，你带给我的伤痛还不够多吗？”
“要我去死你才满意吗？”
凌骁被我吼蒙，他听见我说去死，脸色瞬间苍白。
“暖暖，你不要去死，我不缠着你了。”
凌骁摇摇晃晃地往楼梯走，脚下一滑摔倒，头磕出血。
他飞快地看我一眼，不敢多作停留。
从此以后，凌骁只会在暗处偷偷看我。
被我发现后，也是很快地藏起来。
我全身心投入手指的复健运动，每天在琴房不知疲倦地练习。
钟霖时常会来看我，给我带点小零食。
甚至有次我完整地弹完一首曲子，他为我鼓掌。
“迟老师，你恢复得真不错。”
我感激地看着他，感受着手指重新充满力量的感觉。
“多亏你帮我找来楚医生，如果不是他，我也许这辈子都和钢琴无缘了。”
尽管我努力练习，但水平始终恢复不到之前的状态。
幸好钟霖愿意为我提供机会，让我做他的搭档，挑战双人演奏。
我重新站在舞台上，努力找回之前的感觉。
一曲完毕，台下掌声雷动，而我后知后觉地落泪。
我看见角落的凌骁，他对上我的目光后，慌张地牵着凌洋离开。
直到半夜，我的手机收到一条匿名短信。
“暖暖，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你弹琴的样子很美，洋洋夸你是最厉害的妈妈。”
我没有片刻犹豫，把短信删除，把电话号码拉黑。
自此，我的人生里再也没有凌骁和凌洋的身影。
而我，也再次拥有追逐梦想的机会，哪怕前路艰辛万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