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快快醒啦,妈妈给你熬了排骨汤哦——”
“臭小孩,就知道装睡,再不起来妈妈要挠你痒痒咯~”
“妈……妈!”
病床上的许酒香猛地张开双眼,看到的却是一张憔悴的脸。
顾乘风下巴上满是青碴,眼底乌黑,显然是好几天没睡过觉了。
“酒香!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他一把将许酒香抱进怀里,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许酒香回神,用尽全身力气抗拒,想要推开他,换来的却是男人更紧的拥抱。
看着她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顾乘风心乱的一塌糊涂。
活了二十多年,他还是头一回这么慌张,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意。
回神后,男人缓缓松开她,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是我不对。”他红着眼列出着自己的罪名,“我以为把你推出去就能躲开,对不起……”
许酒香也没跟他客气,直接拿起桌上的水果、茶缸往他身上砸,不出一会儿,男人的脸和额头就被砸出了血。
她收了手,不想看他:“滚!”
顾乘风却像领了圣旨一般,站起来说自己去食堂打菜。
他刚走,小国就探出了脑袋。
他慢吞吞地挪到病床前,拉起许酒香的手,“妈妈,对不起。”
见她不说话,小国瞬间嚎啕大哭:“爸爸说小姨有病,不能受刺激,所以那天我才撒谎的。”
“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
“你不在,我吃不饱睡不好,妈妈……”
许酒香冷冷的看着他,心中并未动摇分毫。
她昏睡了两天,也就是说,她后天就要离开了。
想到这里,她一瘸一拐的下了床,独自一人来到了酒楼。
她当初谈生意的时候,特地托茅酒的老板帮了个忙,加急做许父和许无忧的亲子鉴定。
“你猜的不错,你爸和许无忧是亲生父女。”
拿着这份报告,许酒香的心止不住的颤抖。
难怪……
难怪母亲头七刚过姓许的就把这对母女接进了门,难怪他那么偏袒许无忧,合着不是继女!
她按住颤抖不停的手,迅速收好报告,来到出版社,决定在两天后将这桩丑事公开。
许父是个极其清高好面子的人,乱搞男女关系,婚内出轨,在这个年代可是要受处罚的!
做完这些事后,她回到医院。
却看见整个住院部乱成一团,不少患者都尖叫着往外跑。
许酒香心底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逆着人群往里面走了几步,却看见顾乘风将一个男人摁在地上狂揍。
被揍的男人染着一头黄毛,嘴里不断叫嚣:“顾乘风你这个孬种!许无忧根本看不上你!她为了摆脱和你的婚约,给你和许酒香下药,毁你们名声,然后嫁给我!”
“一个破鞋也值得你给她出头?你真可悲!你还是个男人吗!”
许无忧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我怎么可能会是这种人呢?乘风哥,我没有!不是我做的!”
许酒香站在走廊那头,静静地看着顾乘风将黄毛交给警察,然后温柔的将许无忧从地上抱起。
“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吗?
她解释了不止一百遍的真相,而许无忧只是掉了几滴泪,顾乘风就信了。
小国也从人群中探出脑袋,和爸爸一起安抚着许无忧。
“小姨你别怕,我们都相信你!”
许酒香拼命地安慰自己,没事的,后天她就要离开了。
可就在她准备下楼的时候,黄毛突然挣脱了束缚,抄起一个灭火器就往许酒香身上砸去!
“他娘的,老子打不过你,就整死你媳妇儿!”
砰地一声,许酒香脑袋一阵嗡鸣,温热的血涌出,流在地上,溢出一个红圈来。
刺耳的尖叫声不断袭来,地上的人却什么都听不到,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快来人!有同志受伤了!”
“这不是顾家媳妇吗?顾乘风同志!你家属出事了!”
“怎么肚子也流血了!是流产了吗!”
孩子?
哦对,她原本还有个小宝的。
前世却被许无忧下了堕胎药,没了。
她也因此丧失了生育能力。
重生后她一直忙来忙去,都忘了小宝是这个时候来的。
还是留不住吗?
远处。
一大一小正急着哄掉眼泪的许无忧,压根没有往这边看一眼。
哪怕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