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酒香昏睡了一天一夜。
再次醒来的时候,那一大一小正满脸纠结地站在她床头。
做了这么多年夫妻,她知道,顾乘风绝不是在担心她住院的事。
事实上,顾乘风根本不知道许酒香被黄毛报复了,只当她这是被灯砸了的后遗症。
思来想去,许酒香还是觉得顾乘风需要知道小宝的事,她张了张嘴:
“顾乘风,我——”
“酒香,我有件事——”
对视两秒后,许酒香挪开眼神,“你先说。”
男人放缓声线,小心翼翼道:“就算我已经帮无忧离婚了,可她前夫那家还是不肯放过她,她无依无靠,我……”
看着许酒香那双悲凉的眼,顾乘风深呼了一口气,说:
“我准备跟她假结婚,顶着顾家的名号,她前夫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父子俩跟串通好似的,小国也上前眨巴着眼睛撒娇:
“妈妈,小姨真的很可怜,你就行行好嘛——”
被子下的手在不停地颤抖,许酒香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许久,她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应道:“嗯。”
父子俩立刻击掌欢呼!
目光触及到许酒香惨白的脸时,顾乘风才讪讪收了手,上前替她捻了捻被子,语重心长道:
“黄毛一家报复心思重,我怕连累你,所以给你买了去南方的火车票,你出去散散心,等一切结束了,我再去接你。”
一字一句,诛心至极。
父子俩屏住呼吸,像小学生一样,紧张的等着老师的定夺。
看着这一幕,许酒香觉得有些好笑。
何必如此惺惺作态呢?难道只要她摇个头,他们就会放弃这个计划?
这样也好,她正愁找不到时机离开呢。
“好。”她甚至还笑了笑。
父子俩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后,顾乘风这才为她端来鸡汤,想起什么似的问:“对了酒香,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许酒香握勺子的手一顿,很快恢复正常:“没什么。”
可顾乘风还是不放心,伸手握住了她的,“你们是夫妻,你有任何事都要告诉我。”
是吗?但很快就不是了。
许酒香冲他勾了勾唇,“你单位今天这么闲?”
顾乘风顺利被转移了注意力,带着孩子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许酒香就一瘸一拐的下了床。
她在旅馆睡了一夜,然后收拾东西退房。
第二天天一亮,她就去办事处领了离婚证。
来到顾家,这里灯火通明,红喜遍布。
虽说是假结婚,但院子里就足足摆了二十桌,连桌上的烟都是正时兴的哈德门,足以可见顾乘风的用心。
许酒香突然就想到了自己。
当年那桩丑闻让两家心里都不舒服,所以她和顾乘风不仅没有婚礼,她嫁过去时,穿的还是当年妈妈结婚时留下的红衬衫。
连件新衣裳都没。
透过窗户望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许无忧,她穿着崭新鲜红的新娘服,手上的金戒指一闪一闪。
许酒香嘲讽的勾了勾唇,睫毛微微一颤。
“酒香?”顾乘风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
他一把将许酒香拉到暗处,四处张望一番后,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像是怕她会坏事儿一样。
“去车站路过,就进来看看。”
顾乘风看了看四周的布置,心里莫名有些慌张,立马拉着她的手,解释说:“你别多想,这些都是在做戏,否则黄毛一家不会相信的。”
许酒香的声音平静地像一潭死水,“嗯。”
她掏出装着离婚证的信封,递给他。
顾乘风看都没看就直接揣进了怀里,把她往门外一推,“我让人送你去车站,再耽搁就赶不上火车了。”
许酒香听话的出门上车,刚要关门,穿着新郎服的顾乘风却从顾家冲了出来,隔着车窗对她保证:“酒香你放心,事情一结束,我就立马去接你!”
明明是说好的,她也很配合。
但顾乘风心里却莫名涌上了一股慌意,总感觉会出什么事一样。
许酒香点头,冲他摆了摆手。
到车站后,她掏出顾乘风给她买的车票,一把撕烂。
然后登上了与之相反方向的火车
再见了,顾乘风。
还有,小国。
……
这边。
顾乘风做戏般的敬了一杯又一杯的酒,却还是感觉心里堵得慌。
结束后,他被韩政委拉到一边教训,说让他这次好好过日子,别再闹幺蛾子。
顾乘风无可奈何地冲他解释,“政委,这只是做戏。酒香才是我媳妇儿,你放心,我会好好跟她过日子的。”
这场闹剧结束后,他们夫妻欠许无忧的情就彻底还清了。
哪知韩政委的面色一变,“做戏?离婚证都拿了,你跟我说是做戏?”
“什么?!”
顾乘风瞬间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