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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说,净身出户必须要收集实质性证据。
好,等我收集完证据,就离婚。
我在走廊上躺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刚打开门,就愣住了。
客厅里堆满了纸箱,都是婴儿房里的东西。
“姐姐你回来啦。”
江心雅踩着我的拖鞋走过来,腿脚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年川哥说先让我住婴儿房,这间房离主卧最近,也方便他晚上照顾我。”
“毕竟那个房间现在也用不上了,你不会介意吧姐姐。”
我的指甲掐进肉里。
贺年川赶紧出来打圆场:
“心雅刚摔伤,一个人住我不放心。等她找到合适的护工就搬走。”
她摔伤的不止是腿吧,怎么脑袋也摔坏了?
“年川哥做好饭了,姐姐快来。”
我看着餐桌上的精致的四菜一汤,愣住了。
这些年,
他说自己社恐,不敢去菜市场。
菜买回来又说,食材像在围观着他,浑身不舒服。
结婚以来,一直都是我做饭,
手指上烫出的水泡旧的还没消,新的又起来。
“年川哥做饭可好吃了!我记得小时候他还是因为我嘴馋才学的做饭呢!”
江心雅看向我,眼里都是天真无邪。
“难道年川哥没给姐姐做过吗?”
没等我回答,江心雅突然“啊”了一声。
手一抖,整碗汤都泼在我手背上。
滚烫感瞬间刺进我的皮肤,红肿一大片。
江心雅的眼泪立刻掉下来,“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贺年川赶紧站起来仔细检查江心雅的手。
“烫到了吗?”
“我没事的,我包里有烫伤膏,我给姐姐找找。”
她在包里翻翻找找。
突然翻出一个打着结,装满不明液体的避孕套。
她把它提在指尖,故意顿了下。
随手把它扔进了桌边的垃圾桶。
“呀,不好意思姐姐,在国外酒店的东西忘扔了。”
我的火气瞬间涌上头顶,死死瞪着贺年川。
他避开我的眼神。
“知羡,心雅刚受那么重的伤,情绪不太稳定,需要安抚。”
“安抚?丢我的东西,穿我的拖鞋,安抚到连避孕套都来不及扔?”
贺年川皱眉:
“齐知羡,你能不能懂点事?心雅是病人!”
我不懂事?
你把我儿子弄死了,还让我懂什么事?
罢了,反正也要离婚了。
想到这心情舒畅了些,我拿起汤从江心雅的头顶浇灌下去。
慢慢地站起来,走回房间,留下江心雅在背后尖叫。
贺年川竟然还追了过来。
“知羡,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没理他。
他从背后抱住我。
“知羡,你昨晚说气话要跟我离婚,我真的很伤心。”
“我知道,你为了我跟家里人决裂,为了我当家庭主妇。”
“你付出了那么多,你绝对不会狠心跟我离婚的。”
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我们刚谈恋爱时那样。
从前他也这样哄我。
当时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好了,别耍小脾气了。孩子没了就没了,我们再要一个,好不好?”
我猛地推开他。
“你说什么?”
我的儿子尸骨未葬,他居然云淡风轻地说,
没了就没了,再要一个?
也是,他从来都不曾真正关心过我。
我孕吐最严重的时候,他说太臭,躲在书房。
我破羊水的那天,他说救护车人太多,他会犯病,
让我一个人忍着阵痛,打车去了医院。
“滚出去!”
我直接把他推出去,锁上了门。
贺年川在外面敲门。
“知羡,别生气了,早点睡。”
“我今晚要帮心雅做康复训练,就不跟你一起睡了。”
我死死地咬住被角,才能不让自己哭出声。
还要忍着隔壁婴儿房一阵又一阵暧昧和呻吟。
心死,原来是这样的悄无声息。
再醒来时,江心雅居然坐在我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