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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年川的脸色很难看。
他沉默了很久。
“知羡,不过是一个没用的器官......”
我的心一点点冷下去。
“孩子已经走了,心脏留着也没有意义。”
贺年川深吸一口气,“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好好过日子。”
他说得很认真。
眼神里甚至有对未来的期待。
我盯着他的眼睛。
想从里面看到一点爱意。
哪怕一点点也好。
可是没有。
只有为了江心雅扫平障碍的算计。
“我不同意。”
我冷冷地盯着贺年川。
贺年川脸上的伪装终于被撕碎了。
他勃然大怒,指着我的鼻子怒吼:
“齐知羡,你这种冷血的女人,难怪连儿子都不想找你当妈!”
我抬起头,血顺着脸颊滑落,和眼泪混在一起。
啪!
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贺年川!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我歇斯底里地大喊,“杀死我儿子的人,是你!”
他捂着迅速红肿起来的脸,眼中满是震惊和不服。
“好!好!齐知羡,你给我等着!你会后悔的!”
门被狠狠摔上。
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不久,手机响了。
“齐女士吗?我是市人民医院的顾医生。”
“有人申请把您儿子的心脏移植给一只泰迪犬。”
“这是您同意的吗?”
我对着电话疯狂地大喊“不是”,
像个疯子一样冲出家门,冲向医院。
我不能让他们动我的儿子!绝对不能!
当我疯了一样赶到医院的手术室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手术室的门紧闭着。
我趴在门上那块小小的玻璃窗上,绝望地往里看。
看到贺年川穿着手术服。
他正在熟练切开儿子的胸腔。
拿出那颗小小的心脏,放进旁边的冷藏箱。
江心雅得意地抱着她的狗,
对着门外的我,露出了一个胜利的恶毒微笑。
几个守在门口的彪形大汉立刻围了上来,
粗暴地将我从门上拉下来,狠狠地推倒在地。
我的左手手腕,重重地撞在了坚硬的地板上。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剧痛瞬间袭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另一个大汉狞笑着踩住了我的右手。
“那只手废了,这只手也别留着了!”
我痛得撕心裂肺,想尖叫却被用破布塞进嘴里堵到了喉咙。
他们按住我,将我的手指,一根,一根,狠狠地折断。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里。
十指连心,那种痛,比死还难受。
我被从地上拖起来,脸死死地被按在冰冷的玻璃窗上。
他们掰开我的眼皮,不让我闭眼。
我眼睁睁地看着,玻璃窗内,
贺年川将我儿子的心脏,植入到那只泰迪犬的身体里。
江心雅走到玻璃前,对着我得意地说:
“他的心,是我的了。”
一语双关。
喊不出声音,我用头使劲撞手术室的门。
他们扯得越紧,我撞得越欢,眼冒金星。
不一会儿,越来越多人围了过来,议论纷纷。
彪汉们也怕出名,纷纷跑了。
我忍着剧痛扯下嘴里的破布,大叫:
“贺年川,看过来!”
贺年川轻轻瞥了一眼,
看到了我身后越聚越多的人群和闪烁的手机镜头。
他的脸色又白了几分,额角渗出冷汗。
但他没有停。
原来,这就是他所谓的“社恐”。
竟然如此,
那我就给你听点你不能不在意的。
我深吸一口气,
“贺年川,我要跟你离婚。”
哐当一声,手术刀掉到了地上。
贺年川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