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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我已经是业内顶尖的医疗纠纷律师。
接手的案子,胜诉率高达95%。
很多受害者家属都指名要我代理。
我也过得很好。
认识了现在的丈夫,是个建筑师。
温柔,体贴,最重要的是。
他尊重我。
我们结婚一年后。
领养了一个孩子,三岁的小男孩。
很活泼,很可爱。
第一次见到他,他怯生生地叫我妈妈。
我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丈夫握着我的手。
“我们会给他最好的。”
我点点头。
那天,贺年川的父母找到我。
他们老了很多,头发全白了。
“知羡......”
贺母拉着我的手,眼泪直流。
“求你去看看年川吧。”
“他......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我抽回手。
“跟我没关系。”
“知羡,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你。”
贺母跪了下来,“但年川他真的撑不下去了。”
“医生说,他的病情越来越重。”
“每天见到人,就昏厥一次。”
“也不怎么吃饭,除了你,谁的话他都不听。”
我看着她。
想起当年,她指着我的鼻子骂。
说我是不下蛋的母鸡。
说我儿子死了活该。
“您记得您之前说过什么吗?”
贺母愣住了。
“我......”
“您说,我儿子本来就活不长。”
我的声音很平静,“还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
“现在,我把这句话还给您。”
“贺年川本来就是个废人了。”
“活着也没什么意义。”
贺母的脸色惨白。
“知羡......”
保安把他们带走。
贺父在门口回头。
“齐知羡,你会遭报应的!”
第二天。
我去了医院的精神科。
护士带我去封闭病房。
“贺年川就在里面。”
“但齐女士,我建议您不要进去。”
“他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
我点点头。
“我就在门口看看。”
透过玻璃窗。
我看到贺年川,穿着病号服坐在角落里。
手里拿着一支笔,在纸上画着什么。
我走近了些,看清了他画的内容。
是一张全家福。
可他画了又涂,涂了又画。
怎么都画不对,
我们明明已经离婚了,怎么还是画的三口之家?
护士叹了口气。
“他每天都在画。”
“说要回家。”
“可他连家的门牌号都记不清了。”
我看着他,心里只觉活该。
我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护士。
“麻烦你把这个给他。”
护士接过照片。
愣了一下。
照片上,是我和丈夫的结婚照。
丈夫怀里抱着我们领养的儿子。
三个人笑得很开心。
“齐女士......”
“就说是我留给他的。”
我转身离开,走到电梯口。
听到病房里传来嚎叫,是贺年川的声音。
撕心裂肺。
电梯门缓缓关上。
隔绝了那些声音。
我看着电梯镜子里的我。
眼神坚定,嘴角带笑。
终于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