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欠他的人情债十五年足够还清了,忍下来只因为孩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可如果掉下来的不是自己的肉,我要它做什么?我打车回家,小心地摸摸辰辰的头,
顺手扯下的一根头发样本。他正在看电视,感受到头皮的刺痛,
像头暴怒的小狮子朝我吼:“臭女人你弄痛我了!耳朵听不见就算了,手也这么笨!
怪不得爸爸说你是下流社会的,永远上不了台面!”他以为我听不见,
什么难听的词都骂了出来。辰辰从小脾气就不好,上小学以后就很少叫我妈妈,
可我怀胎十月、难产三天三夜才把他生下来,
他牙牙学语的第一声‘妈妈’治愈了我无数个崩溃的夜晚。我自幼父母车祸双亡,
和哥哥相依为命,父母缘浅,于是把这满腔遗憾都变成不计回报的爱,弥补给了辰辰。
无论他怎么凶我,我都舍不得骂他半句。我因为发烧失聪已经半年,这次还是假装听不见,
朝他抱歉地比了个对不起的手势,起身连同自己的头发一起送到了亲子鉴定中心。
当我疲惫地回到家时,看见了乔望振放在书房抽屉里照片上的女孩,就活生生站在我面前。
十四年了,她的容貌几乎没有一点变化,眼睛里泛着薄雾,连声音都是少女的娇软。
“嫂子好,我是谈紫栩。”她顿了顿,一惊一乍捂嘴,“对不起嫂子,我忘了你听不见!